阿里組
阿里巴巴話事人馬云的家中,掛著孫正毅送的日本武士刀,養(yǎng)兩條兇狠的狼犬。他的別墅散步浙江各地及香港,據(jù)所知,在浙江閑林和杭州五云山的玫瑰園都有他的私產(chǎn)。他在媒體面前癲狂浮夸,內(nèi)心卻沉穩(wěn)精明。在組織結構嚴謹,等級森嚴的阿里集團內(nèi)享有神的威望,但在接手雅虎中國之后,卻把這個原本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一夜回到解放前”。他親手建立的阿里價值觀和企業(yè)文化,正在因越來越多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加入而稀釋。近年來他在媒體上滿口“社會責任”和“企業(yè)道德”,終于在2006年12月當選杭州市人大代表。互聯(lián)網(wǎng)江湖上關于阿里集團的傳言頗多,但卻無法真正認清它的面目;關于它的傳言越多,其面目越是模糊。阿里集團和馬云是一個系統(tǒng),是一個組織,絕非一個公司。
世界上沒有一個公司有如此多的“文化”,阿里巴巴的“笑臉”文化,淘寶的“倒立”文化,今天中國雅虎的“光腳”文化,以及貫穿于整個阿里系統(tǒng)的顯規(guī)則,即被馬云冠以“六脈神劍”稱謂的神乎其神的價值觀。世界上沒有一個公司的最高領導人能成為全體子公司員工的精神偶像。世界上沒有一個公司能以豐厚的“理想”“未來”等虛幻精神力量和極低的薪水招募員工。世界上沒有一個公司將員工按動物屬性分類成野狗兔子和牛……
而世界上幾乎所有出現(xiàn)過的邪教都鼓吹自己正在建立起新的世界秩序,世界上幾乎所有出現(xiàn)過的邪教都有統(tǒng)一的價值觀那就是解脫自己解放人類,世界上幾乎所有出現(xiàn)過的邪教領袖都能僅憑一張嘴和他最最忠誠的“擴音系統(tǒng)”便讓智力正常的人對他絕對服從,世界上幾乎所有出現(xiàn)過的邪教都給人“洗腦”以便于灌輸自己建立的不符合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規(guī)則,世界上幾乎所有出現(xiàn)過的邪教都從不把教友當人,因為他們只是為神(領袖)服務的工具,因為他們只是具有生命的活物。
日本著名黑社會團體山口組,在他們的綱領里寫道:對內(nèi),尊從和,親合一;對外,有愛心,重信義;長幼有序,以禮為先;守身自好,免遭非議;聽從前輩,自免自勵。即便有如此崇高之綱領,山口組也未改其黑社會的本來面目。它在為社會創(chuàng)造就業(yè)崗位,同時它也毀滅人性,它為社會交納巨額稅收,同時也從人民身上搜刮得更多。而熱愛日本文化又飽受武俠洗腦的阿里話事人馬云,更是用近10年時間,將這個普通的以外貿(mào)服務為主業(yè)務的中國公司,打造成具有日本黑社會屬性的宗教型企業(yè),所以很多人更愿意將之稱為“阿里組”。
價值觀洗腦,“殺人”禁言,阿里組顯規(guī)則
所有人必須經(jīng)過“洗腦”,絲毫不能有任何個人觀點,也無需表達,因為一切已被你的上級確定。所有人必須絕對服從,大規(guī)模裁員被要求禁言。
在一個擁有7家全資子公司、員工超過10000名的互聯(lián)網(wǎng)集團(系統(tǒng))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不解的企業(yè)文化:客戶第一、擁抱變化、團隊合作、激情、誠信、敬業(yè)。這種正確的廢話被集團最高領導人馬云稱為阿里系統(tǒng)的DNA,并像病毒一樣不斷在每一位新“阿里人”身上復制著。根據(jù)可以查到的文章及相關人員描述,這樣的文化最早由關明生帶入阿里巴巴。關明生是阿里最初的首席運營官,他早已經(jīng)退出媒體的視線之外,但是對阿里巴巴的歷史來說,他的貢獻應該是不可以或缺的。對關明生本人來說,阿里巴巴的職業(yè)經(jīng)歷也被他在后來的各種場合上提及。他現(xiàn)在自豪于自己在阿里建立的這種“企業(yè)宗教”,并試圖以此為模板,在其他公司身上復制阿里巴巴的發(fā)展軌跡。他提起初到阿里巴巴的日子,必然會提起的是一種在外人聽來極端恐怖的公司改造方式:“殺人”。
2001年以前,阿里巴巴在馬云夫婦的帶領下,和很多浙江企業(yè)一樣,專注于自己的生意。賺錢,做生意,搞外貿(mào)。而互聯(lián)網(wǎng),只是服務于這種外貿(mào)生意的小小工具,馬云也只是其貌不揚的南方小個子生意人而已。關明生的到來最終將這個公司帶入“正常”發(fā)展的軌道,也注定了發(fā)生諸多在今天看來撲朔迷離且不得人心的職場事件。
關明生來到阿里巴巴之前,阿里巴巴每個月的開銷是200萬美圓。對于這樣的燒錢率,這個從全球最頂級商學院出來,并為GE服務滿15年的略帶忠厚面相的年長男人來說,也不得不心頭一震。收縮業(yè)務,要搞B2C!這里的B2C絕非今天通常意義上的“企業(yè)對客戶”,而是簡單的英文縮寫:back to china。要回歸中國,只能收縮全球戰(zhàn)場,接下來的事情我們無需多言。美國人裁完裁英國人,英國人裁完裁日本人,韓國員工是最棘手的,因為資本上的問題,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給那個韓國分公司一定數(shù)額的錢,在這些錢用完之前未能實現(xiàn)贏利,該韓國公司只能自謀出路,阿里總部不再對其任何一個員工負責。
“裁員”在阿里巴巴有著光榮而悠久的傳統(tǒng),凡遇到危機,大規(guī)模裁員不可或缺。裁員在阿里管理層里有一個生動的代詞“殺人”或者“kill”。
被關明生及馬云津津樂道的有被“殺”之人的種類,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來看一看阿里員工的情況。阿里的員工通常在入職第一天就被要求從金庸的武俠小說中選取一個“花名”,有人叫“風清揚”,有人叫“黃藥師”,如果出于自己的興趣給自己選一個武俠名做為綽號,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并被接受,而如果僅是因為最高領導人的私人喜好而忽略全公司員工的真實姓名,最后僅以綽號相稱,未免顯得不近人情——這并非獨特價值觀的具體體現(xiàn),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是對員工人性的蔑視。如同在監(jiān)獄中,獄警因為工作需要為罪犯編號并以此相稱一樣,阿里的花名文化雖無法上升至人權那樣高的層面,卻也無法逃脫毀滅人性的罪名。阿里巴巴另一點無視人性的表現(xiàn),在于公司領導層把員工按照其表現(xiàn)分成各類動物,誰是野狗,誰是小白兔,誰是牛,諸如此類……在阿里巴巴領導層的眼里,員工只是他們實現(xiàn)自己理想的工具,是他們達到個人利益最大化的可愛的動物,是沒有姓名沒有性別全以代號相稱的撲克牌。人,也只是相對的,相對于你的下屬,你就是人,而在你的上級面前,或許你僅是一條野狗。自始自終只有一個人,甚至是神——馬云。
要“殺”的人,就在這些動物的分類中。
和媒體上報道的情況一樣,阿里巴巴最終會將野狗和小白兔“殺”掉,這種“殺人”文化的殘酷之處在于,它不允許員工擁有私人情緒,不允許員工表達喜怒哀樂,不允許員工帶有任何個性,甚至不允許員工因為某幾天身體不適而稍作自我調(diào)節(jié)。只要掉隊,身體不適或者情緒不穩(wěn),都被主管領導記錄在案,最終反應在三個月review一次的考核中,而考核的分數(shù),直接影響去留。他們稱之為“淘汰”,而勞動法上明確規(guī)定,企業(yè)不得以考核名義對員工進行淘汰,作為人大代表的馬云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應該這樣來理解這種“殺人”文化:在員工還有利用價值時盡量多的從他們身上索取,而一旦發(fā)現(xiàn)他的利用價值下降,便快速換人,反正整個集團以銷售為導向,分工極細,工種難度頗低,殺掉一個,有一群等著心甘情愿被這種價值觀洗腦的后來者。
目前在上海開設A&G企業(yè)管理咨詢公司的關明生,也并不避諱自己將“殺人”文化帶入阿里巴巴。他最樂于講述的還有另外一個故事——
在2001年關明生初入阿里杭州總部時,一個名叫Yen的外國人在公司里被他遇到。他查閱了那個外國人的檔案及薪資,隨即將Yen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告訴Yen:You are fired!這一切僅在半天之內(nèi)完成。原因?據(jù)關明生自己說是那個外國員工的薪水足可以養(yǎng)10個中國員工,對于燒錢率如此之高的阿里來說,不得不拿起這樣的刀子。
有人會問,這樣的裁人是否有些不近人情。關明生和馬云都會搬出一整套說辭對付這樣膚淺的提問。人情這種東西,在阿里系統(tǒng)內(nèi)部,是完全不需要存在的,那里只需要兩樣東西:業(yè)績和價值觀!如果說還有另外一條潛規(guī)則,那就是對上級的絕對服從,服從到不需要自己想任何一個問題,不需要自己參與任何一次討論,也無需對任何一次有員工參加的頭腦風暴抱任何希望,因為頭腦風暴只是形式,結果早已在上級領導腦子里確定了,并且無法改變。
你只是工具,像網(wǎng)絡游戲里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工具。而對于工具,當然可以須之則用,不須既棄了。
M或P或S,等級森嚴,阿里組潛規(guī)則似國企
對于媒體上廣泛報道的阿里巴巴集團“沒有官僚氣”“可以和你的主管拍桌子”“穿溜冰鞋上班”,只能說阿里組的公關確實很善于編織謊言。
阿里杭州總部,格局很怪,但據(jù)說風水極好。
阿里巴巴、淘寶網(wǎng)、支付寶和阿里媽媽錯落在步行不需5分鐘的幾幢大廈里。每家公司至少三道門禁,日夜燈火通明。同在文三路上不遠處的上島咖啡,時常聚集著阿里集團的中層,他們中的一些人因會議室排滿,只能到咖啡店里來開會。支付寶的前臺是兩個漂亮的杭州姑娘,她們和北京任何一家公司的前臺一樣,看人的眼神冷漠,面無表情,只有上前詢問時,才以不緊不慢的南方國語回答。想必“客戶第一”的價值觀,尚且無法在她們的頭腦里化作具體的行動。
她們遠離公司的具體業(yè)務,所以無法從她們臉上看出惶恐和抱怨,而張彬(化名)和韓超(化名)卻不一樣。
張彬,82年生,二流本科電氣自動化專業(yè)畢業(yè)后在杭州一家行業(yè)網(wǎng)站做銷售一年,第二年來到阿里巴巴做誠信通電話銷售。他這樣描述來到阿里后的際遇。
工作很忙很忙,上廁所的時間都被主管仔細計算著,連吃飯時間里,他的主管要求最好再多打幾個電話。團隊同事關系表面上比較融洽,但大家都假惺惺的,誰也不知道誰會在誰的背后說誰的壞話。他MSN的簽名一天一變,同事生日了,任務完成了,等等。無論怎么變,只要打開MSN,就能看到他在線上,關閉時他還沒有下線。偶爾會相互搭話:“在忙?”“嗯。”有時候會抱怨一下工作,但在杭州,真的沒有其他工作可選。周六也會被拿來加班,他的女友因此很不高興。他沒有什么理想,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當問到薪水,張彬顯得有些小心謹慎,最終給了一個模糊的數(shù)字:三四千吧。
張彬一天的電話量數(shù)百,在口干舌燥的一個月過去,看到工資卡上多了三四千,他常會覺得自己的付出有些不值,“只是不想離開杭州,但杭州也沒其他工作可選”。三四千在杭州并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數(shù)字,他和女友在杭州城西租住700元/月二居中的一間,和他們合租的也是阿里集團的同事,只是他們原來并不認識。
“工作一年下來,人都變的不會思考了,我發(fā)現(xiàn)我的能力比上學時候還差了,分工太細,我現(xiàn)在變成了只會做這個工作的機器人了。”張彬說的或許是實情。
韓超(化名),阿里博客工程師,武漢人,他對阿里集團的抱怨則更甚。他已在阿里服務了四年,按照阿里巴巴的傳統(tǒng),凡是服務滿五年的員工,都將接受一枚“五年陳鉆戒”,他現(xiàn)在就在等這一時刻的到來。“公司是個大江湖,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最主要是把領導伺候爽了,不然就別想在阿里混了。”所謂的把領導伺候爽,言外之意便是絕對服從,會拍馬屁。韓超為此苦惱過一段日子,他認為只有在陳舊迂腐的國企才會有這種問題。
薪水的不滿也是韓超覺得度日如年的主要原因之一。四年前他從武漢大學畢業(yè)來到杭州進入阿里巴巴,兩年后他升成主管,換了名片。他迫切想要加薪,他想和他的女友在杭州安家,他想要一個付的起房貸的薪水,可是提了幾次,最終以加薪300元收場。這種升職不升薪的情況,被越來越多的員工抱怨著,這也是阿里巴巴極力發(fā)展自己員工做主管的原因——與其高薪去外面找個空降兵,不如用自己忠誠的狗,還不用多給骨頭。
“在阿里干了四年,覺得自己與世隔絕了一樣,完全不知道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其他公司的情況,到頭來發(fā)現(xiàn)不是在阿里干了四年,而是這四年都被阿里干了。”韓超一如既往的顯露出武漢人特有的粗性子。
有張彬和韓超這樣感想的阿里員工不在少數(shù),只是他們大都沉沒不語,因為他們并不想因此被阿里系統(tǒng)強大的公關和HR人員帶上高帽子,從而導致自己職場的被動,所以多年以來一直壓抑著工作的人極多,只有剛畢業(yè)的應屆生才會被那種企業(yè)文化洗腦,絕大多數(shù)只是出于明哲保身不愿多言。
明朝朱元璋設立的錦衣衛(wèi)制度,也被阿里系統(tǒng)運用到企業(yè)管理中來。錦衣衛(wèi)的首領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在阿里系統(tǒng)內(nèi)部,行政HR及小政委體系,均是對錦衣衛(wèi)制的模仿,負責從側面了解員工的工作情況并監(jiān)督之的真實任務。
在整個阿里巴巴集團里,以一種嚴謹?shù)牡燃墝T工分類成M、P和S,對于銷售及客戶服務人員,他們則被稱為C。每個員工的等級是保密的,但可以從人的眼神和言談中輕易地發(fā)現(xiàn)他是否和自己同屬一個層級。據(jù)說這種層級有助于企業(yè)的管理,但在實際中能看到的只是下層級的員工被上層級的員工壓迫,同一層級的員工相互之間欺瞞。
國企的所有優(yōu)點,都沒有在阿里系統(tǒng)里得到體現(xiàn),它的全部缺點,卻反映得淋漓盡致。官僚、吹噓拍馬、勾心斗角、派系斗爭、權利爭奪。雖說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派系,但外人很難想象在上萬人的大系統(tǒng)中其派系的具體脈絡,不過我們多少可以從側面了解一點實情,比如最近的高管離職學習及乾坤大挪移似的輪崗互換。這并不是一個正常公司所為,這種不正常也絕不是像阿里系統(tǒng)的公關們所說的那樣值得炫耀。
輪崗?崗位的專業(yè)性在哪里?視入職時的合同書為何物?這些答案,這個集團這個系統(tǒng)都未能給任何人一個滿意的解答。
擁抱變化,一個為高層決策失誤找的下腳臺階,強力公關,為高層話語權鋪路
在中國雅虎裁員時,“擁抱變化”的狐貍尾巴竟然變成了“調(diào)崗頻繁,定位不明”,必要時竟把價值觀反著說,可見阿里集團的虛偽性;而如此大規(guī)模裁員發(fā)生之后,網(wǎng)絡上出現(xiàn)的所有評論帖及相關評論報道都在第一時間消失。
論壇上關于阿里巴巴的討論帖里,總是充斥了諸多阿里集團公關人員的身影,最令人大開眼界的是在IT論壇techweb上的《專題貼:春節(jié)前中國雅虎進行調(diào)整并裁員》(地址:http://forum.techweb.com.cn/thread-194098-1-1.html)中第208樓祝志軍發(fā)表的回復,他在回復中將他和阿里集團公關經(jīng)理的QQ聊天記錄全部貼出,觸目驚心的語言暴力:
“寂寞藍玫瑰 10:40:02 我是阿里巴巴公關經(jīng)理,請把你們論壇里關于阿里雅虎的負面消息全部刪除。留一條你們以后就別再做論壇了。
HEIHEI 10:41:27 你是誰?
HEIHEI 10:41:40 請先自我介紹,
寂寞藍玫瑰 10:43:37 你考北體是吧,別羅嗦,小孩子該做什么就做什么。0571-85025188 電話詳聊
HEIHEI 10:45:05 您好,請問您的分機號碼?
HEIHEI 10:47:40 請給我您的分機號碼,電話您,謝謝
HEIHEI 10:53:11 您好,有問題可以撥打我們的聯(lián)系打電話 010-82603***,電話聯(lián)系。”
盡管techweb的管理員祝志軍稱“當日已經(jīng)咨詢過阿里、雅虎的相關負責人,堅決否認”,但阿里系統(tǒng)有過若干次歪曲事實,將壞事說成好事的公關經(jīng)驗,那么,這樣扭曲抵賴的行為也應該是可以理解的了。
操縱媒體向來是阿里系統(tǒng)的強項。在阿里集團公關經(jīng)理陶然的博客上,他這樣寫道:“為什么偏偏我要經(jīng)常半夜1點擔心睡不著,起來刷刷新聞才敢睡呢?”(地址:http://www.taotaoran.com/post/128.html),可見他們在盡量把負面報道降到最少,甚至在有事件發(fā)生時,還雇傭了專門的人在各大論壇及新聞網(wǎng)站刷新聞,而這種刷新聞的勾當,甚至連公關總監(jiān)都不得不親自出馬。這種強力的公關,在國內(nèi)甚至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的公司都不曾有過。
互聯(lián)網(wǎng)局面的快速變化并沒有讓阿里公關團隊喪失戰(zhàn)斗力,但難免會有急跳墻之時,如同祝志軍在回帖里描述的那段QQ記錄那樣,一急,便露出了真實的面目。
而對于三年四變的公司戰(zhàn)略,卻絲毫不曾提起,只管要求員工“擁抱變化”,卻不知有些變化因為來得太快太不可理喻,根本無法被輕松地擁抱。
在北京朝陽區(qū)西大望路1號溫特萊中心9至18層,原本一到午飯時間便滿滿當當?shù)碾娞莺鋈蛔兊糜行┛帐帲@四架電梯田健乘過,謝文乘過,曾鳴乘過,現(xiàn)在輪到金建杭乘時,忽然少了近50%的員工,不知道他心里是否真的已經(jīng)脫得一絲不掛,決定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大裁員過去之后的第三天,一種新的看起來同樣很奇怪的“文化”在中國雅虎誕生了:光腳文化。這種文化和阿里的笑臉,淘寶的倒立,支付寶的手印并列在一起,被阿里高層寄予厚望,但在中國雅虎員工心里,早已沒了興趣和他們再玩兒。已經(jīng)離開的似乎帶著精神解脫過幾天舒服的日子,尚未離開的也多少會在年后有所打算。
至今不清楚雅虎中國或中國雅虎的精神在哪里,直到大批員工被裁撤,他們才猛然間發(fā)現(xiàn)原來雅虎的精神并非光腳,也并非阿里那強勢的價值觀,而是患難與共的人情。“天下最可怕的是結盟。”這句馮小剛電影中不太為人所稱道的臺詞是現(xiàn)在最好的說明。
中國雅虎有價值的員工早已被阿里集團掏空,部分技術開發(fā)及產(chǎn)品設計人才被編制入阿里媽媽,剩在中國雅虎的員工,看著身旁空空的工位,他們度日如年。以N+1加年終獎加沒有休完的年假折現(xiàn)作為補償,遠比留在阿里系統(tǒng)中好的多,他們在等待裁員的大刀架在自己頭上。北京也不是杭州,這里的員工不會如上文的張彬(化名)那樣無奈地在阿里系統(tǒng)中熬日子,這里的員工必定能跳出阿里系統(tǒng),獲得新的開始。
而在阿里巴巴總部的員工,卻沒有中國雅虎員工那樣的幸運,他們身上被阿里這個大組織深刻地加上了獨特的烙印,這種烙印使他們在面對社會和其他公司時變得無所適從。杭州當?shù)刈畛雒纳钌鐓^(qū)19樓的負責人曾對幾個從阿里招聘去的員工大有不滿,“我更愿意和聰明人一起工作”他的原話如此,言外之意便可揣測得一清二楚。
企業(yè)社會責任感的一個重要方面,應該在于將員工塑造成能夠適應社會生存的自然人,而絕非如阿里系統(tǒng)那樣,將每一名員工加上深刻的阿里烙印,卻又無法在社會上立足,無法在其他公司生存。只為本公司培養(yǎng)的人,無法成為社會人才,這樣的人一旦遭遇離職,必定會被社會所淘汰,被社會淘汰才是真正的淘汰。
在阿里巴巴淘寶網(wǎng)站的招聘廣告上有這樣的文字,“我們沒有兩臺并列的24寸專業(yè)顯示器,我們只有和會員家用一般大小的17寸;我們沒有可以躺著開會的椅子,但我們的會議室有走時特準的大掛鐘;我們沒有天天出龍蝦的廚房,但我們有難吃的盒飯和吃了三年還最開心的午飯時間;我們沒有外企那種悠長假期,但我們有每晚在樓下等到凌晨的杭州‘的哥’;我們沒有讓人口水滿地的薪水報酬,但我們有別處無法得到的壓力與歷練”——有人在論壇上反駁過這段看似充滿崇高理想的招聘文案,其實無需加以反駁,稍微動腦,總能有自己的判斷。社會人也并非高中生那樣的思維單純,對于阿里系統(tǒng)高層來說的是事業(yè),對阿里員工來說僅僅只是工作,事業(yè)≠工作。
在2008年阿里集團的校園招聘會上,畢業(yè)生看了阿里系統(tǒng)的新聞報道之后,擠破腦袋往該組織中鉆。他們還不知道,在這個組織中,等待著他們的是如網(wǎng)絡游戲般處處設置的關卡,隨時會被無情的秒殺;他們還不知道,在這個組織中,等級如此森嚴變化如此詭異,在還來不及做出反映時,已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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